我抬头看向那头吐着浓厚黑暗鼻息的黑龙,它也低着头深情的看着我——眼神中满是愤怒与轻蔑。就当我撸起袖子准备操作时,一股巨力传上肩膀,一个没撑住我又一屁股坐了回去。
身后响起震耳欲聋的铁蹄声。
海姆达尔手持着一个怪模怪样的号角,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白毛鹅,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我:“好小子,干得不错,接下来交给我吧。”
……他的眼神怪怪的。
他环望一圈躺在地上重归人形和兽形的腐士:“你做的?”
“承神与帝国之伟恩。”
“神?神之弃子而已。”他长叹一口气,“不过,你竟然能净化腐士——连这个龙形的都被你削弱了不少,有意思。”
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——这老头怎么看着想把我切片似的?
他只是默默转过身去,高扬号角,走向巨龙。
神之弃子……不由得想起某个龟缩在被子里的不仗义发光体。
随着低沉有如呜咽的号角声响,海姆达尔浑身绽开白色光芒,那些白光像心脏一样有节奏的律动着,最终凝为实质——坚实的白色重铠和手中的银白巨剑。
赋予阿萨领主能抵御一切的耀白圣甲……
在我被这强力外挂震撼的不能再震撼时,一个冰冷的合成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,大到在场所有选手都能听到……而我保证,对除我以外的来说,这是一段玄妙的咒术——丫竟然是汉语!
“S4文明灭能抑制装甲2.0版到不能再版版,欢迎您使用(W7开机声)——加拉尔运动饮料,士兵,您放松时最好的选择!”
这是广告吧,喂!
纵观这段博大精深的广告,我悲哀的发现,音译成阿萨语后有实意的只有加拉尔——希望的意思。
耀白圣铠……加拉尔……一个听上去极像盗版的开机……
我打了个哆嗦,不敢再联想下去。
加拉尔——我们阿萨一族最初的希望。当初先祖带领弱小的阿萨四处辗转,躲避着拥有圣物的让拿和卓尔巴,是神秘客尤弥尔赠与先祖可以使用五次的加拉尔之号,让我们创建了拉兹拉德,并告诫了那句流传王室的密辛。
海姆达尔扬起重剑向巨龙劈去,同时巨龙身下刺出数不胜数的洁白水晶。
——真神已死,一切碎裂。
巨龙怒吼一声,利爪拍下,水晶顷刻化为齑粉,但耀眼的光芒依旧于一片尘烟中闪耀。
先祖立足时,用了一次。
第三王远征卓尔巴时,用了一次。
这是第三次,为了帝国,也献给你,我的孩子。
“能量低,请及时充能。”
“你他娘的助眠炮启动,友方单位注意——加拉尔运动饮料,士兵,您在放松时最好的选择!”
……忽略广告和一脸黑线的江天,大致还是很热血的。
在圣光炮雨的致死量轰炸下,黑龙挣扎的身影渐渐淡化,消失殆尽。
江天一脸震惊的看着从天上缓缓降落的海姆达尔。
人一条龙都还没飞起来,您飞起来不说还整个过饱和轰炸——说好的勇士斗恶龙呢?它除了喵喵叫了几声还啥都没干呢?还有你们这科技树太歪了吧?!
“哎呀宙斯行宫嘞,你没的……欸丫还活着呢!”
“你妹的,别烦我,正思考人生呢。”
正麻木着,海姆达尔怒吼一声,提着剑又冲了上去。这时我才看清,刚才巨龙被轰成渣的位置站着个身披黑袍的高大身影,像信号不良似的有些许模糊。
然后他一开口我就石化了——好好阿萨语怎么让他说出天津话的口感的?
“我去,可算清醒点了……哎哥们,别砍我,为嘛比我一个被毁能污染的还暴躁——别介,我快挂了,您砍不到我,过会我就自行降解了。”然后这大叔一屁股坐到荒原上,“领头的前儿坐,趁我还没消散,交代下后事。”
……感觉整点瓜子就能吃席了。
然后被加百列夺舍的我嬉皮笑脸的来了句:“买瓜子吗?”
场面一度十分尴尬,似乎海姆达尔他老人家有抽刀把我一并砍了的冲动。恢复身体控制权的我一边在心里默数加百列不知道有没有的祖宗,一面摸着后脑勺讪笑:“意外、意外。”
那个黑咕隆咚的大叔瞥了我一眼,欠揍的笑了:“你小子也不容易。”接着,他用说书般抑扬顿挫的调调说道,“诸位,介绍下,我是第八文明的前任君主,刚才被你们打个半死的重装骑士他爹,尼德霍格。”
”下面是我们的倒霉事儿。”
“华纳帝国,在你们之前诞生,也在你们之前灭亡。”
“我们不断对抗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暗精灵,他们的行为难以理解,被他们的箭伤到也会成那样——第二天跑去吃屎都不奇怪。”
“我们为了制造抗衡的武器,剥离出那些精灵身上的能量——接触那些能量以后,实验生物全部感染,我们将其分为舔食者,奇行种,暴君……一堆破玩意。”
所以这果然是生化危机吗?!
他闭上双眼,苦笑了一下:“甚至解药半成品本身都被污染……真正的毁能危机,是从实验人员开始爆发的。”
“再后来,剩余的魔研士们从精灵的建筑废墟断代纪年发现……他们远在我们诞生之前就存在,以及他们的墓碑。”
“墓碑?”
“没错,”他点了点头,“是一个叫弗瑞的精灵留下的——他似乎是最后一个拥有理智的精灵,他在自杀后用自动机械刻下了一块石碑——”
他用愈发虚幻的手徒劳扶住土地:“第八、第七……曾经有八个文明存在过,但主总会降临,布下疯狂的种子,毁灭一切。”
“那就是毁能吗?”沉默许久的海姆达尔开口道。
“你们这儿好像叫它黑暗……都一样,每个文明的终结似乎都是一次毁能爆发,主会选中一人作为祂的守门人——祂的锚,获得某种能力和完全的疯狂。”
他慈爱地看了眼倒在一旁已然恢复人形昏迷着的尼尔奥德:“而我的儿子,尼尔奥德,就是被选中的人。”
“一个巨人告诉了我这一切,并帮助我剥离了他的伪神位,成了‘龙化者’——别这么吃惊,天高皇帝远的,钻个空子很正常。”
“当主赋予的使命消散之时,即为我恢复理智之时,亦为毁灭之时。”他深鞠一躬,“多谢了,挺好的解脱。”
他笑着环视一周:“不过,拉兹拉德的王呦,希望你能给华纳立一块墓碑”
“我会的。”
“每年九月十七日放点好东西,那是华纳就剩我一个人的最后一天。”
“……我会的。”
“请您照顾好我儿砸。”
“……会的。”
为什么有种绑匪头子在和片警谈条件的感觉?
“请……好吧,实在没什么了。”
海姆达尔将巨剑猛然插入荒原:“于此立誓。”同时,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:“于此立誓。”
我下意识一个激灵,“咔吧”一声向后看去,弗丽嘉拄剑而立,冲我笑了笑。
我感觉这是她头一次正常的拿嘴笑……啊疼疼疼!
“伪神吗……”
加百列竟然说话也没妈!爷青结!
“你他妈别烦,想事呢。”
“那么接下来,最后一个任务——此门,守望希望”尼德霍格起身,大手一挥,一个四乘五大小的黑不拉几的矩形门突然浮现,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兵戈的摩擦声。
……这门的画风怎么这么熟悉?
“别介。”他耸耸肩,“这扇门是主赋予的,走向解除疯狂的门,想要守护你们的文明,那就去直面祂吧。”
于是海姆达尔提着剑就要冲进去。
“咚!”看着都疼。
“不是人进了门,而是门选择人。”他这时才慢慢悠悠道——我有充分理由相信,守望者大人绝对想能死这货。
“谢谢你的膝枕啦。”弗丽嘉从我身边轻轻掠过。
我差点一个踉跄趴地上。
在大家惊异的目光下,她穿过那扇门,遁入另一侧。
“啊忘了,”尼德霍格一拍已经成了马赛克的脑袋,“这门单向的。”
霎时,巨剑砍在他的虚影上,发现没有卵用的他转过身来,囧囧有神的盯着我。
我笑了笑,走到那坨马赛克旁边:“门的另一侧是什么?”
“我哪知道?”
探了探手,发现能进。
“这位大叔,您也不想您的孩子和子民在阿萨帝国受到非人待遇吧,还有什么没说的呢~”
马赛克沉默下来。
“剩下的……不能说了,污染。”
“行,刚才逗你玩儿呢~”
我一闭眼,冲了进去。
——反正我知道她在那儿。
漆黑的马赛克低笑一声,无声炸开,消散。
间章·后事
另一个空间。
一片寂静的黑红色土地上,一颗绿色幼芽突兀破土而出。
一个身着绿色长裙的模糊身影浮现出来,环顾这片焦土,声音透出满意:“主人已经完成了回归的第一步呢——这里的空气真不好。”
她张开双臂,无数嫩芽顷刻钻出,覆上一层青绿的地毯。
她一挥长袖,傲然道:“我为神之侧,尤古拉希多尔,驱除疯嚣……呵欠。”
消失在一片绿意的荒野中。
一块秃秃的月银石静静矗立在荒野上,默默等待着归人,上面只有一行字:
“我们曾存在过——华纳历6798年4月12日,华纳帝国留”
25日后,拉兹拉德,华纳盆地。
“报告,门那边传来消息,还是没有人能进去。”
“行,知道了。”海姆达尔长叹一口气,望着紫黑天幕映衬下默默伫立着的漆黑建筑,三个尖顶直直刺向三轮月亮,仿佛那诡异的血色即将淌下。
漆黑大门敞开着,展示着内里的无尽幽邃。
只有中心散发着一丝微弱的红光。
他拔出长剑,带着士兵静步走入,却还是留下丝丝回音,在漆黑石宫中回荡。
很干燥,很崭新,没有丝毫磨损,就像这里的人刚走。
——只是没有光。
海姆达尔一步步登上中心高台——原来亮光最上端三轮月亮的投影。
突然,幽蓝色能量浮现,在高台旁勾勒出一个身着披风的佝偻身影,黑暗中一同闪烁的,是无数长剑的刃光——可那似乎只是个投影。
“主,炼金人完成了,我们把可以把月相投影发给您了。”
“……没关系的,让拿族的使命如此,您尽情投下注视吧”
“我们是受污染了……我主,我有个请求,让那些庶族离开,他们对此一无所知,也没有掌握任何您的教谕。”
老者转过身,面向众人所立之处。
“让拿,生而为神之枪。”
奥术散去,海姆达尔沉默着抬起头,望向头顶的空洞。
他有种感觉,三轮血月在默默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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